談《夢.幻.大劈棺》的「小劇場」改編

《夢.幻.大劈棺》為戲曲中心「與『小劇場』有個約會」系列節目之一,編劇及製作總監周嘉儀重新編寫「莊子試妻」之事,三場演出各有不同結局,[1]做法並不常見。從現場迴響而言,演出頗受好評,但製作從文本以至對「小劇場」的運用,尚有不少需要思考之處。

田氏(鄭詠梅飾)執斧劈棺。劇照由鄭詠梅女士提供。
田氏(鄭詠梅飾)執斧劈棺。劇照由鄭詠梅女士提供。

「莊子試妻」故事之改編空間

「莊子試妻」戲曲的故事梗概,應是來自話本〈莊子休鼓盆成大道〉。[2]話本取《莊子》「鼓盆而歌」之典故敷演而成,望人勘破「夫妻之情」、「參破真假」;莊子試妻的情節、田氏劈棺的「負面」形象,皆為當中之「度脫」思想服務,或亦同時抨擊「變節」的女子,對女性的處境並無深刻的思考。傳統戲曲改編試妻一事,或已留意莊子「不近人情」的表現,故情節已略作微調:清代戲曲選本《綴白裘》中《蝴蝶夢》的選齣,不離話本之設定,但將搧墳、試妻一事變為神明主導;古兆申為上海崑劇團改編之崑劇《蝴蝶夢》(2005年首演),以《綴白裘》為本,除以幻化一角引導莊周試妻、悟道之餘,更將全劇情節設定為莊周一夢,[3]進一步讓莊周處於較被動的狀態。而京劇傳統劇目《大劈棺》則讓田氏成為與莊子對立的「反派」角色,以「合理化」莊子試妻、責妻的舉動,田氏於莊子歸家前以身段表現其不安於室之情狀,已成為「劈棺」以外另一場上表演重點。[4]《夢.幻.大劈棺》的場次編排,明顯移植古兆申版《蝴蝶夢》,而鄭詠梅亦有向臺灣京劇演員朱勝麗學習京劇《大劈棺》之身段。[5]製作最特別的創新之處,是安排三個結局,「逍遙篇」的結構相對較完整,利用大小蝴蝶再次出場,闡釋「逍遙」之義(同時讓兩位主角換裝),莊周不計前嫌,甚至願意化身為楚王孫與田氏共度餘生,構思亦具有新意。「死別篇」雖未脫離故事原本結構,但演出透過田氏臨終無聲的情緒反應,留下了疑問:田氏之死,是基於「羞愧」還是「憤恨」?

演出雖有創新結局,但按照目前文本的脈絡,似乎仍未能清楚交代田氏的心境變化。據謝幕發言及演後談內容,可見製作單位嘗試為田氏賦予鍾情楚王孫的「原因」:楚王孫「撫髮」的小動作與莊周「撫鬚」相似,令田氏想起莊周,故而逐漸對楚王孫動情。可惜演員拈髮或拈鬚的動作,在戲曲舞臺中並不罕見,以現場呈現而言,莊周出場之時,音樂、演員均無強調莊周「撫鬚」動作的意圖,直至楚王孫出現,方有一些音樂與身段強調田氏與楚王孫的交流。筆者觀演時,只按曲文之意,誤以為楚王孫與莊周外貌相似,故讓田氏動情,直至謝幕及演後談時,方知「拈髮」動作才是關鍵,而非外貌。另外,〈毁扇〉一場寫田氏恨極搧墳婦之失節,至〈說親〉一場前段,編劇似乎為田氏的改變佈下伏筆:楚王孫刻意讓田氏重拾當日所毁之扇,田氏重見紙扇,認為是死去的莊周借扇提醒自己,不要「貪圖節婦虛名」;〈劈棺〉一場,田氏重複三次唱出「誰憐節婦遽變孤孀」,似乎亦是「點題」之句。但這些安排是否足以解釋田氏從守節至決定劈棺的心理變化?「死別篇」既異於往日的「羞憤而死」,但讓田氏「覺醒」或「憤恨」莊周的原因為何?「逍遙篇」莊周現出真身後,田氏既言自己為「敗德之人」,為何聽到莊周不計前嫌後,瞬即又可以「忘掉」自己「敗德」的羞愧,與莊周討論「復合」的「條件」(要莊周化作楚王孫模樣)?結局既要連結對女性處境的思考,文本對田氏心理轉折的交代,似應更為完備。

莊周(洪海飾)化身為楚王孫與田氏共度餘生。劇照由鄭詠梅女士提供。
莊周(洪海飾)化身為楚王孫與田氏共度餘生。劇照由鄭詠梅女士提供。

若以現代目光反思「莊子試妻」一事,當中實有不少問題值得深入探討:莊周想確認妻子的忠誠,是否完全不近人情?田氏因夫死慕色移情,復欲劈屍體以救活人,又是否必然是殘酷無情?這些問題在近代各劇種的文本之中均有重新審視,亦各有見解,例如川劇、豫劇《田姐與莊周——劈棺驚夢》重新檢視要求女子守節的過往觀念;越劇《蝴蝶夢》則以夫妻關係為起點,反思愛情、自由等問題。近年李廷𩆨《蝴蝶記之緣夢》與李居明《莊周蝴蝶夢》等粵劇製作,[6]亦重塑莊周、田氏的角色形象,對傳統情節再作思考。李廷𩆨一劇「為田氏重新定位」,[7]改寫田氏形象,寫莊周試妻只為讓田氏看破俗世規範,同修「大道」,惟田氏仍恥於自己移情劈棺,終致悲劇收場。李居明一劇同樣以田氏角度出發,寫莊周懷疑田氏與楚王孫有私,故假死試妻,田氏卻洞悉王孫即莊周,惱恨莊周不信妻房,更無端試妻,故將計就計,憤而劈棺。二劇的思考或非新鮮,但情節編排尚算流暢,角色形象亦有創新之處。反觀《夢.幻.大劈棺》,編排雖沿襲京、崑版本,文本卻不見對故事主題、角色設定有清晰的定位:既刪去崑劇本莊周一夢的設定、京劇本對田氏「不安於室」等負面描寫,又未能清楚展現田氏喪夫至劈棺的「心路歷程」,莊周的形象亦模糊不清,觀眾或能感受鄭詠梅等演員的精彩唱做,但文本實欠引人思考之深度。除了場次編排,《夢》劇多處借用崑劇版《蝴蝶夢》的曲文,例如〈毁扇〉一場田氏「好不悶煞人也(「也」字以官話唸出)」之口白、莊周「薄情男女世間有,莫待江心再補漏」之口白、下場滾花「設一座煙花九里山,引她步入迷魂溝」[8]等句,效果亦不理想。「好不悶煞人也」一句前田氏之口白,皆以粵語白話唸出,最後「也」字卻以官話收結,略為突兀。「有」、「漏」二字同為仄聲,以粵語唸出時,韻律似欠諧協。粵劇的下場滾花,均以平聲收結,但前半頓多以仄聲作結,[9]「山」、「溝」二字同為平聲,雖或未至違反粵劇填詞格律,但亦不符常規,有生搬硬套之嫌。〈說親〉前段嘗試連結現實中莊周之學說,引用《莊子.逍遙遊》一文的內容,但用以解說之「虛假認知」、「忘掉自我」、「心靈苦累」等用詞,感覺相當「摩登」,反更脫離角色身處之時代。

「小劇場」與「中篇劇」

入場前一直誤會「與『小劇場』有個約會」之系列節目,均為含有實驗元素的「戲曲小劇場」,但觀畢演出,方知整個製作只是在「小劇場」演出的「中篇劇」,[10]而根據戲曲中心主管鍾珍珍與製作單位的謝幕感言、參與演後談觀眾的意見,似乎視製作為供「大劇院」演出之「長劇」的「試金石」,慣常的「長劇」才是製作單位的「最終目標」。在這樣的前提之下,「與『小劇場』有個約會」的活動命名,難免會令某些觀眾(例如筆者)產生聯想,以為演出與實驗性的「戲曲小劇場」有關,從而造成錯誤的觀感。戲曲中心是否應在宣傳時略加解釋,以免讓觀眾產生誤會,從而對演出單位產生負面印象?

作為「中篇劇」的《夢.幻.大劈棺》,文本也似有不足。「中篇劇」形式於往日粵劇演出中並不罕見,現今常演的《蠻漢刁妻》、《痴鳳狂龍》,亦是由「雙班制」下演出劇本改編而成,[11]當中的重要場次,已能均分演員戲份,鮮明塑造角色,並清晰交代情節。「莊子試妻」的故事,以往亦有兩種與「中篇劇」篇幅相似的粵語改編作品:90分鐘長篇粵曲《莊周蝴蝶夢》,[12]以及粵語歌唱片《莊周蝴蝶夢》,[13]二者劇情、角色形象的處理與京劇相近,強調田氏的「惡行」,同時添寫莊周因同情納搧墳婦為妾,令田氏生妒的情節,又加入莊周之父一角,在「試妻」故事中加入倫理元素,貼近大眾生活,別有俗趣。[14]與前人改編作品相比,《夢》劇雖基本交代莊子試妻的情節,但除了田氏一角着墨較多,莊周、老蝴蝶、小蝴蝶均屬陪襯,未能讓觀眾對角色留下深刻印象。移植自崑劇《蝴蝶夢》的老蝴蝶、小蝴蝶,口白與演繹本可為演出製造間離效果,但崑劇的插科打諢似乎並不適合粵劇演出,而且生旦兩角之塑造已不完整,加插兩隻蝴蝶角色,反更「浪費」了演出時間,讓觀眾更難投入劇情。崑劇〈說親〉為傳統折子,透過田氏與老蒼頭幾番對答,展現田氏思嫁又不敢明言的複雜情緒,以及老蒼頭的可掬醉態,但《夢》劇的移植版本只是徒具其形的過場戲,既無助敍事,也不見角色之心態轉變,表演亦無甚特色。即使三場結局各有新意,也難掩蓋前文蒼白之處。

演出的舞臺調度,似乎亦未能脫離「大劇院」的空間想像,不太配合茶館劇場的實際情況。序幕安排所有演員先後在臺上起舞,但舞臺空間明顯不足,畫面相當「擠逼」。劇中不只一次運用「替身」,效果亦被茶館劇場的空間影響。〈毁扇〉一場,莊周向田氏述及搧墳經過,莊周(洪海飾)與田氏(鄭詠梅飾)坐於臺後,搧墳婦(陳禧瑜飾)與莊周替身(黃可柔飾)則步上臺前,洪海在後繼續唱唸,黃可柔則以動作與搧墳婦互動。因舞臺空間細小,劃分演區後,燈光雖集中在陳禧瑜和黃可柔之上,但觀眾仍可看到鄭詠梅、(正在為替身「配音」的)洪海的面容,未能集中觀看臺前兩位演員。〈說親〉一場由花園轉回靈堂,安排一段小曲過場,並由陳禧瑜充當田氏替身,背向觀眾,與楚王孫在花園暢飲。替身對演出亦無特別作用,按演後談時演員分享,調度似乎想為觀眾製造替身仍是鄭詠梅本人的錯覺,但也因茶館劇場舞臺細小,觀眾與舞臺距離相當接近,相信觀者不難發現轉場的田氏背影只屬替身。演出雖不足兩個小時,但需多次轉換布景,[15]桌椅更有室內、室外之分,觀眾可清楚「感受」工作人員換景的畫面與聲浪,調度似可更為簡約。

搧墳婦(陳禧瑜飾)與莊周替身(黃可柔飾)。劇照由鄭詠梅女士提供。
搧墳婦(陳禧瑜飾)與莊周替身(黃可柔飾)。劇照由鄭詠梅女士提供。

按筆者觀看的兩場演出現況,在場觀眾除了少數外國人,似乎大多為鄭詠梅等演員的支持者。是次「小劇場」系列演出,或可視為茶館劇場的觀眾拓展活動,讓不少本來已是粵劇演出的常客,踏入茶館劇場支持平日不常於此演出的演員。惟戲曲中心作為本地戲曲演出的重要機構,是否能於提供場地以外,鼓勵本地戲曲演出單位,了解更多「戲曲小劇場」的創作方式?戲曲中心以至本地的「實驗性」「戲曲小劇場」製作,還會否有進一步的發展?[16]

節目及觀看場次:
2024.03.15,17
戲曲中心茶館劇場
《夢.幻.大劈棺》


[1] 筆者只觀看首、尾兩晚(「死別篇」、「逍遙篇」)。

[2] 見〔明〕馮夢龍編、嚴敦易校注:《警世通言》(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56年)。

[3] 古兆申版崑劇《蝴蝶夢》於2005年首演,計鎮華、梁谷音、劉異龍、侯哲主演。演出劇本與相關論述見雷競璇編:《崑劇蝴蝶夢——一部傳統戲的再現》(香港:牛津大學出版社,2005年)。書中另載明代謝國《蝴蝶夢》傳奇選齣及分析,寫莊子試妻只為讓妻悟道修行,「功圓後,全家輕舉,驂鶴玉宸遊」。本作雖與現今場上演出相距甚遠,但亦是值得留意的改編文本。

[4] 京劇《大劈棺》劇本:https://scripts.xikao.com/play/01005016

近代各演員演出《大劈棺》,當有不同處理,現未及考證與比較。 國光劇團曾出版朱勝麗(朱安麗)演出《大劈棺》的演出錄影,童小苓重排《大劈棺》全劇之演出錄影亦仍流通網上,可作參考。

[5] 〈劈棺〉一場,鄭詠梅透過呼吸氣息顯示田氏劈棺前之緊張情緒,並以表情、動作展現田氏磨斧時層層遞進的狠勁,均見朱勝麗演出之影子。

另外,演出亦有參考其他劇種演出的身段,如〈驚變〉一場楚王孫與田氏對唱之身段設計,便來自青春版《牡丹亭》中〈驚夢〉一齣,動作雖然優美,但編排實與原作過於相近,實讓筆者想起青春版《牡丹亭》而未能投入。相較而言,「逍遙篇」尾聲莊周與田氏之新排身段,相對較為自然,但設計似亦另有所本,暫未及考證。

[6] 李廷𩆨《蝴蝶記之緣夢》於2021年首演,李龍、陳咏儀、呂洪廣、御玲瓏、陳紀婷主演。 李居明於2014年編《金胎蝴蝶夢》一劇(馮剛毅、李淑勤、梁耀安及佛山粵劇院劇團主演),並於2023年重新整理為《莊周蝴蝶夢》,蓋鳴暉、吳美英、呂洪廣、陳嘉鳴、陳鴻進、黎耀威、祝如山主演。劇中莊周(蓋鳴暉飾)因懷疑楚王孫(蓋鳴暉分飾)與田氏(吳美英飾)關係而試妻之情節,以及鹿兒(祝如山飾)、鵑兒(陳嘉鳴飾)等角色,明顯來自越劇《蝴蝶夢》,惟整體編排、結局與越劇版不盡相同。

順帶一提,近年粵劇尚有葉紹德《莊周蝴蝶夢》、文華《夢蝶劈棺》等改編作品,惟筆者無緣觀看。相關資料可參朱侶(招菉墀)〈《金胎蝴蝶夢》道盡莊周情〉一文:https://www.operalikuiming.com/FM/View/aD2U7oHTFg

[7] 見《蝴蝶記之緣夢》之宣傳單張:
https://www.art-mate.net/doc/58750?name=《蝴蝶記之緣夢》+

[8] 原句為「好不煩悶人也」、「撞入煙花九里山,擺下一座迷魂寨」,而「薄情男女世間有,莫待江心再補漏」一句則為直接挪用。見雷競璇編:《崑劇蝴蝶夢——一部傳統戲的再現》(香港:牛津大學出版社,2005年),頁7-9。

[9] 如唐滌生《白兔會.瓜田分別》一場之下場滾花:「枕邊賢淑婦,竟是智多星。。」「婦」字為仄聲,「星」字為平聲。見朱少璋:《井邊重會——唐滌生〈白兔會〉賞析》(香港:匯智出版,2019年),頁178。

[10] 按粵劇發展基金網頁,是次「與小劇場有個約會」系列四個節目中,其中三個均獲粵劇發展基金「創新粵劇演出計劃——中短篇劇」之資助,每場演出時間為70-100分鐘。

[11] 「雙班制」由兩個戲班於上下半場分別演出兩部粵劇,「一個晚上演兩班的名劇,劇本的場次需要大幅刪減」。見岳清:《大龍鳳時代:麥炳榮、鳳凰女的粵劇因緣》(香港:中華書局,2022年),頁93-94。

[12] 長篇粵曲為數十年前常見的粵曲唱片形式,多改編自於場上演出的粵劇,篇幅由一小時至三小時不等,相對強調唱情,惟已能完整交代故事情節,格律與形式亦與粵劇劇本大同小異。長篇粵曲《莊周蝴蝶夢》由潘一帆編撰,鍾雲山、鄭幗寶、曾雲飛、張小雲等主唱,未考出版年份。

潘一帆亦於1956年編《新莊周蝴蝶夢》一劇,新馬師曾、羅麗娟、半日安、鳳凰女、麥炳榮等主演(演出廣告見於《華僑日報》),暫未考此劇與長篇粵曲、粵語片兩種改本內容之沿革。

[13] 《莊周蝴蝶夢》於1956年首映,黃鶴聲編導、羅寶生作曲,新馬師曾、鳳凰女、李海泉、賽珍珠主演。2023年曾公開放映:
https://www.filmarchive.gov.hk/tc/web/hkfa/pe-event-2022-tat2pt2-fs-film09.html

[14] 兩個作品將「試妻」之事定為莊周之夢,而搧墳婦則按《綴白裘》之傳統,由觀音所化,但戲份相對增多,寫搧墳婦獲莊周之助後,求莊周收留,莊周念其孤苦無依,遂勉強帶回家中,納為名義上的妾侍,引起田氏之妒,暗與表兄私通,並趕走搧墳婦。另加入莊周之父一角,由丑生擔演,田氏為與楚王孫相宿相棲,不惜加害莊父,幸得搧墳婦相救,莊父遂假扮靈堂紙人,欲阻田氏劈棺不果,莊周現身,父子同斥田氏,田氏自盡,莊周夢醒,遂決定拋棄家庭,潛心修行。

粵語片版的情節與長篇唱片雷同(田氏於兩個版本均名「田玉霜」),但編劇加入不少細節,讓田氏、莊周形象變得立體,而非完全負面。例如田氏出場時與莊父爭執,自述因莊周離家而「守生寡」多年的苦處。田氏與表兄私通一事,亦只為莊父輾轉從親人鄰里口中得知之傳聞,並無確切交代內容真實與否。莊周死後,田氏矢志守節,不見外客,莊父以楚王孫不是外人,要田氏與王孫相見,田氏堅拒,多番爭論之後,才勉強答應與楚王孫見面。田氏劈棺之後,莊周本無意追究田氏,惟因莊父不允,方令田氏自縊身亡,更加入莊周堂兄弟等角色,安排莊周初生侄兒過繼莊周一脈,「解決」傳宗接代之責任,才讓莊周夢醒,看破父子、夫妻之情。

[15] 全劇基本場次已分序幕、〈毀扇〉、〈弔奠〉、〈說親〉、〈驚變〉、〈劈棺〉六場,〈說親〉更分花園、靈堂二景,「逍遙篇」尾聲亦需轉換服裝與布景。

[16] 有關香港戲曲小劇場節目發展的思考,可參考花雅迷徒〈以「實驗性」為標竿,思考香港戲曲小劇場的起步和發展〉一文:
https://www.artisticmoments.net/表演藝術/以實驗性為標竿思考香港戲曲小劇場的起步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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