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療癒

秋祭 秋暮夕月

以音樂、茶湯及香氣祭祀月亮,遇見內在的聲音。 ✴︎ 中秋節 ✴︎ Pasha • 音樂 Rinzin Dorshin • 音樂 SATCHITANANDA • 音樂 Saffie • 呼吸練習 Denise • 茶 ✴︎ 中秋節翌日 ✴︎ Chucki • 音樂 Chor • 音樂 妙音心藥

美術

馮力仁: 在防疫的日子 動手創作放鬆身心

疫情開始時感到很迷惘,終日呆在家中,不知可以做甚麼。直至有一天讀到一項研究報告,得知新冠肺炎病毒可在不锈鋼表面存活七天,而在木頭上只可活兩天。這些數據激發了本地雕塑家馮力仁創作的念頭。 馮力仁早前在香港視覺藝術中心開講,以自身經歷分享藝術創作在疫情持續的日子如何讓人放慢脚步,滋養繃緊的身心。 人生訓練場 馮力仁說自己早期的作品比較暗黑,他為回應疫情而創作的「遊樂場系列」則明顯以幽默和正向做主調。他打破疫情的悶局,著手嘗試用新的工具和程序去做創作。他用鏈鋸做成樟木的熊仔雕塑,作品滿是有緻的鋸紋。另一件用樟木雕成的作品是一個人俯臥在水泥管裡,那是他口中的極高難度作品,動手前用了很長時間去規劃和鑽研如何用一塊木雕成,不用接駁; 把不規則的樹木變成圓管狀, 而且厚度均勻。用技巧解難的挑戰,為他帶來很大的滿足感。 「遊樂場系列」的《上上落落,兜兜轉轉》是又長又窄的黃色路軌,高低起伏,就像過山車路軌,頂點站着一個穿西裝的人,他手持平衡杆,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我發現遊樂場裡很多設施都活像人生的歷程,人們常說人生就好像過山車般,上上落落,這作品也寓意着人生有高潮有低谷,我希望觀眾在欣賞作品時可思考現在自己的人生處於過山車的哪個位置。」 《後備的日常》靈感來自疫情期間人們「熱身等待出場」的狀態,長櫈上椅背頂有一個著斗篷的男人倒掛金鈎在練飛; 另一個男人俯臥在櫈上練習游水。馮力仁藉這作品勉勵大家練好功夫,等機會來的時間就可以派用場。 而以木製作的馬與豬,都是對人生中的無奈與感悟的純真表達。看似是遊樂場,背後則探討遊樂場為何是人生訓練場。 用手創作的過程像冥想 限聚令和社交距離令人變得更內向 ,馮力仁說COVID-19就是一個藝術孵化器,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大家創作。「藝術家一般都是資源有限,而且創作過程都是孤獨的;  藝術家的日常與我們在疫情限聚令下的處境出奇地脗合。」 馮力仁說用雙手去創作藝術作品,不論是雕塑、陶藝、做玻璃藝術品、畫畫……本身是一種療癒。 「著手去執行一個創作意念時,人會高度集中而進入神馳狀態(Flow state) ,這過程可以說是一種冥想,有如運動員跑步時高度集中而達致忘我界境,從而產生興奮和充實的狀態 ,有助提升個人的正向情緒。而且手作令人不覺時間流逝,忘卻他物或手機,完成作品時會感到愉悅和成就感。」馮力行認同藝術創作是一種修行,而他亦樂於持續地自我反省和改進。 喜歡向難度挑戰,其實就是追求更高超的技巧。他說匠心獨運正正是手作的精髓。匠心就是不單用手創作創作,還要用心。 現今科技進步,電腦切割和3D印刷技術都可以應用在雕塑創作上。但用電腦軟件設計若是出錯,按一下「UNDO」就可以還原,他認為那根本不是創作,而是因循; 當人人都用軟件設計,然後拿去廠生產,做出來的成品也就一式一樣。軟件有甚麼局限,大家就有甚麼局限。 都市人的生活狀態 馮力仁喜歡用創作探討香港中產每天刻板的生活狀態,他觀察到大家每天忙碌工作,營營役役,而消費彷彿成為工作和掙錢的唯一目的,人生究竟為什麼。馮力仁透過作品引導觀眾審視自己生命中的核心價值。 他早期的作品《行李》,是五個用敷彩的小木人站立在木柱頂上,他們分別代表了大城市中既平凡卻又真實的小人物——–有為乘客提起沉重行李的的士司機、為孩子提著書包接送他們上學放學的母親、下班後往超市購買日用品的白領男士、為酒店住客提著購物後的大包小包的服務員,以及拖著過重紅白藍袋往返內地與香港的人。這些重甸甸的「行李」都不全是屬於自己的負擔和壓力。在一些作品中,他故意將人像的高度控制在4呎以下。這樣的安排讓觀眾可從較高的角度來觀看作品,像是批判世界。另一作品系列《軌跡》則表達我們的人生路是許許多多決定的總和。 馮力仁的最新作品目前在香港藝術館展出。 截自政府新聞處網站 藝術家簡介 馮力仁從事工程師多年後於2011年起轉為全職藝術創作,1993年修畢香港大學校外課程所舉辦之現代雕塑文憑課程;同年隨唐景森先生習木雕。 他的藝術作品代表了香港中產階級每天規律的生活狀態,以及他們所面對的挑戰和壓力。他的作品描繪了他對生活的看法。

寫生。 寫心

曹文娟: 水墨寫生 與跟大自然和自己深度對話

水墨寫生是曹文娟的一種修行方式。她喜歡到大自然環境,特別是登上高山寫生,在這個過程中她與大自然及自己內心對話,因此她每一件寫生作品都記著當下的故事和心情,她不斷創作有故事的作品,並希望將作品中的溫度傳達給有需要的人和角落。 2014年,當教師的曹文娟走到人生路上的十字路口——參加校長甄選或是退休 。本身有先天性心臟病,加上甲狀腺腫瘤,醫生勸她要改變生活模式,她與家人商量後決定退休,專心習畫寫字和調養身心,同時做志願工作繼續為孩子的教育服務。 在大學修讀中文的曹文娟自覺心中住著一位老成的古代人,一向鍾情於詩詞歌賦、書法,所以她一心一意學水墨畫。「毛筆勝過各種現代書寫筆,讓我享受溶水入墨、墨分五色的淡雅幻化。反而西洋油彩堆疊的厚重感我不喜歡。」 水墨老師鼓勵她走出畫室,到戶外觀察大自然做寫生。曹文娟在鄉下農家長大,自小就對大自然有著一份特殊的親切感。帶著一枝毛筆、一點墨和寫生簿,出走大自然寫生,是賞心樂事。她更愛在高山寫生,每星期都會相約畫友一起登山寫生。她住台中,兩個多小時車程便可抵達三千多公呎高的合歡山。 登高寫生 因為那裡接近天 「我喜歡上山之後遠離人群的寧靜和傾聽大自然的不同聲音。大山、小山不拘,登山寫生除了可以健行強身之外,更可以因為登高而有更寬廣的視野,以取得最好的景物入畫。」 記得有一次登合歡山北峰,走到臨近山頂時她感覺非常不舒服,於是將腳步放到最慢,慢慢將呼吸壓到身體最深的內部,彷彿打坐時那樣舌頂著上顎深度腹式呼吸,終於登上北峰。 「高山空氣稀薄,必須放慢動作,因為慢,所以得以更仔細的觀察身邊的每一株植物或一塊岩石。而高山上強烈的紫外線會讓人不得不低頭關注腳下,低頭是一種絕對的臣服行為,臣服於大自然的不可爭、不可抗和不可思議。」 她感悟以萬物之靈自居的人,和地上的一株小草、一隻飛蟲的地位其實是相等的,一樣的渺小,正如古人云: 「渺滄海之一粟。」。 高山,是她認為一個比較接近「天」的地方,可以很清楚地聽見上天和自己說話。 日月潭也是曹文娟常常去健走和寫生的地方,特別是在玄奘寺,聽著佛號,潭水景色隨晨昏變化,在那裡寫生有一種禪修的寧靜。可是日月潭近日乾旱缺水,管理中心將湖邊步道入口都封閉了。她轉到貓蘭山頂畫日月潭,眼見湖光因乾涸的岸邊顯得寂寥,染色的心情也大減。 大自然 是最好的生命導師 大自然對曹文娟來說是生命的導師,也是創作和啟發的來源。 「山川石木、蟲魚鳥獸,都是最佳的寫生模特兒,可以說所有線條都來自大自然。四季更迭的繁花、葉落甚至降雪…..無形的時間和空間不斷交替演變,如同生命過程的成、住、壞、空,緣起復緣滅,與其感慨花落,不如用紙筆紀錄大自然給自己的感動。」 感動是她作畫的最重要動機。感動她的景物,讓她在心中許下「畫我腳下、書我心眼」的心願,希望將這些大自然的禮讚透過畫筆帶給所有人。 一次她在玉山塔塔加寫生,以為眼前寬闊山坡上長的是草,趴在地面近看時才發現那是一片不到三公分高的高山箭竹。這矮小的植物給她巨大的震撼——她見過的箭竹有高如兩個人的,有矮小如眼前三公分不到的,她悟出大自然中的生物比人更懂得適者生存和改變自己、找到生存的方式。如果箭竹堅持生長到十米高度,遇上霜雪和凜冽強風,除了受風摧折之外不會有更好的結果。 因此,她認為師法自然是再好不過的學習方式。 相中山坡上一片不到三公分高的高山箭竹教她領悟: 人,作為大自然的一個元素,和腳下一棵青草沒兩樣,都不過是時間和空間的過客,沒有孰重孰輕,只有先來後到。 寫生 就是與自己對話 寫景,其實就是寫心。曹文娟說寫生不是把眼前景物原封不動搬到紙上,而是一種持續的心理狀態——取材大自然的光影和線條,融合自己的心境而成為筆下的作品。 「每一次的寫生其實都是和大自然,和自己內心深度的對話,因此每一件寫生作品都會有一個當時的故事和心情在其中,有故事的作品就會有溫度,我希望能透過這些作品傳達溫度給每一個需要的人和角落。」 她甚至讓自己處在隨時隨心寫生的狀態,有時候清晨起床,見陽台的盆裁花卉展現不同的姿態,她就會拿出紙筆速寫,紀錄眼前景物和心情。 她一些作品上蓋閒章「心畫」,因為她視每張作品都是透過大自然的淘洗之後的成果。 請她分享得意之作,她選了三件作品,無獨有偶,都是在她最喜歡的合歡山畫的。